嗨嗨！想問大家聽過「薪能」嗎？也許你知道它是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登錄的世界無形文化遺產，又或許只是在旅途中、或是某部日劇與神社的一隅，對那些戴著面具、身著傳統服飾的表演留下模糊的印象。

在日劇《我家的故事》（俺の家の話）中，描寫了一位身為能樂師兼人間國寶的父親，在臨終前召集孩子們回家分財產，意外開啟了傳承能樂的故事。在輕鬆幽默的劇情之下，我第一次接觸到能樂表演者的訓練、肢體姿態與文化傳承所乘載的重量。

能樂本身是一種在室內能舞台上演出的藝術，講究儀式感與舞台的結界。而所謂的「薪能」，則是將能樂帶到戶外，融合火光、自然與古老信仰，使原本嚴謹莊重的表演形式多了一層與天地共鳴的神秘氛圍，與無邊際的大自然共譜出千年神話。

與自然共舞的薪能

循著層層階梯而上，我來到瓜生山半山腰的戶外空間。隨即映入眼簾的寬闊視野下，由四根柱子圍繞而成的舞台靜靜地矗立著，黃昏的微風吹動著高聳的松樹，與舞台上柔和的燈光交織成一幅靜謐的山中畫卷，令人屏息讚嘆。

從觀眾入場到演出開始，不過短短一小時，天空已悄然由青灰染為深藍，舞台上的暖光也越發鮮明。此時，笛聲與鼓點劃破寧靜，表演者踩著精確的步伐，在木刻彩繪的面具下表演著句句神聖的詩歌，於光影中映照出不可言說的表情。

感受模糊天地的結界

當晚演出分為輕鬆滑稽的狂言《蝸牛》與莊嚴神聖的能劇《養老》。狂言與能劇本是一體，直到室町時代才被細分為以舞為主的「能」以及以滑稽表演為主的「狂言」。《蝸牛》與《養老》伴隨著夜色的前行形成鮮明對比——從錯認老翁為蝸牛的笑鬧，到「赤頭」神明祈願天下長壽的神聖舞蹈，彷彿從人間誤入神域，經歷了一場夢幻之旅。

在《養老》中，始終在我腦海裡揮之不去的是一頭頂著紅色頭髮，戴著莊嚴面具的泉水守護神——赤頭神明，其頭頂上佩戴著象徵神職的花瓶頭飾，據解說者言，花瓶裡的花是芍藥之花，而芍藥自古以來便以活血、舒緩疼痛等作為中藥材使用，這也不禁讓我聯想到《養老》那代表延年益壽的泉水。

於時間與空間的交錯中歸零

「薪能」起源於平安時代的火祭，直到近代才由奈良、京都等地進行復興活動（如京都平安神宮薪能、奈良春日大社與興福寺的薪御能）。所謂的薪能，正是因為舞台旁燃著篝火，並非在我們熟知的劇場內。這讓我想起契訶夫筆下《海鷗》裡的那場戲──康斯坦丁在湖畔向眾人呈現他自編自導的戲劇。在毫無任何搭建的舞台佈景下，升起的月光拉開序幕，談論著關於地球、關於萬物的生死輪迴。

下次走訪日本時，不妨為自己安排觀賞一場薪能的演出，我想，在科技與資訊爆炸的時代，這無非是一場能夠獲得喘息空間的美好救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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執筆／Shiba
攝影／Shiba、京都法人瓜生山学園 京都芸術大学附属高等学校網站
編輯／楊雅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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