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信不少人都有去日本旅行的經驗,但據說要「全裸」或是「刺青禁止」的錢湯,你們去過嗎?

錢湯是日本庶民文化中非常重要的場域,但隨著時代變遷,傳統的錢湯漸漸地消失在日常風景中。這篇文章我們稍微聊聊錢湯的歷史,再向各位介紹京都市內一間名為「サウナの梅湯」的錢湯,談談舊產業再生的可能性。


錢湯其實就是收費的公共浴場,在江戶時代 (1603–1867年) ,錢湯分為主打蒸氣浴的「風呂屋」,以及比較類似溫泉的「湯屋」。早期的錢湯大多都是風呂屋,但近代以後風呂屋和湯屋已經混用,變成台灣熟知的「桑拿」(三溫暖)。

大約西元六、七世紀時佛教傳進日本,當時寺院裡設置的澡堂,被視為錢湯的前身。有趣的是,寺院裡的澡堂通常是提供貧困之人、病人或犯人等等使用,因此「入浴」也被視為一種獎勵或慷慨之舉。

「サウナの梅湯」內部大廳,販賣牛奶等飲品。(筆者攝影)

中世以後 (這裡指的是鎌倉時代,1192–1333年),因許多寺廟變成免費參拜,裡面的浴場便發展出了另外收費的制度,這也是「錢湯的起源」比較一般的認知。​現在不論是錢湯或是旅館的溫泉,都採男女分浴制,門口會非常性別刻板印象地用藍色與紅色的門簾作出區別,但古時的錢湯因為經營方便,其實都是男女老幼混浴的喔!

另外,早在大正時期(1911–1926年),木造的浴槽就漸漸被取代,進入昭和時期(1926–1989年)後,更是因為水道式水龍頭的引進,大致確立了現代的錢湯構造。


這次去的「サウナの梅湯」位於以前被稱作﹝五條樂園﹞的區域,類似舊時京都的紅燈區,離京都車站並不遠,散步個20分鐘便能抵達。

住所:京都市下京区木屋町通上ノ口上ル岩滝町175(地図
営業時間:15:30〜23:00(完全閉場)
定休日:毎週木曜日

「サウナの梅湯」門口鞋櫃。(筆者攝影)

之所以會特別關注這間錢湯,是因為在2015年年初曾經面臨倒閉的危機,但當時25歲的湊三次郎さん,因為熱愛錢湯,便帥氣地接手這間店 ,使其得以再度開業。(現在他手中經營的錢湯已經超過三間了!)

令人敬佩的是,湊三次郎先生並沒有捨棄日本公共澡堂的傳統,保留舊日的經典元素,因此至今依然有許多婆婆爺爺會前來泡湯。同時,他用更年輕的手法改變一些商業模式,推出毛巾、袋子等諸多周邊商品,讓整間澡堂幾乎變成一個年輕人爭相朝聖的景點。

但其中也不乏許多劃時代的舉動,例如傳統的日本錢湯,為了預防感染症、維持風紀,有刺青的人是被禁止入浴的,至今多數的日本錢湯及溫泉依然固守著這種傳統意識。但湊三次郎先生則是在二樓進駐了刺青店,對「刺青=禁止入浴」這種守舊觀念拋出震撼彈!

「サウナの梅湯」大廳處販賣的牛乳,守護日本錢湯文化。(筆者攝影)

因爲一個人對錢湯的喜愛,讓「泡完澡來瓶冰牛奶」的生活樣式走到現代,這是一件多麼令人動容的事情。

據說泡完湯喝牛奶是因為以前能在家中設置冰箱的人並不多,需要保冰的牛奶也變成「奢侈品」,在錢湯泡完澡的庶民們能夠享用一瓶冰涼牛奶,在當時是奢侈的體驗。

​錢湯不僅是讓人洗澡的地方,更是產生對話、構築人際關係的重要場所,雖然因為生活的形態改變、需求銳減,許多錢湯都已掛上熄燈號。但所謂的傳統,並不是一味地守舊,除了「サウナの梅湯」的重生,瀨戶內的直島、東京的高圓寺地區,也能看見錢湯再造的案例。時代不可能不變,而人們的需求也會隨之不斷改變,我們能夠不以「逝去」的角度去感懷昔日美好嗎?或許在錢湯的故事裡你已經有了答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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