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已泛了色的回憶中,依稀記得她是個傻笑時眼睛會瞇成一條線的女孩,總是聳著肩羞澀地介紹著自己的創作,然而,在她的作品中往往能感受到生命力與好奇心的滿溢,那是一股自由且奔放的血液,是瀟灑與溫柔的並進,穿梭於霧氣氤氳的雲層。

19歲的她選擇休學,隻身來到了德國西南方的小鎮Karlsruhe。

記憶的重疊,美好邂逅的延續

國中畢業的暑假和媽媽有了第一次的歐洲自助旅行,在德國的Karlsruhe時,總有種在老家—三峽、台北大學附近的感覺,想去德國留學的心便是從那時萌芽的。

在德國,生活費相較於其他國家平易近人,公立大學基本上免學費,Kel大學時讀的是圖文傳播系,詳細查詢後發現德國的設計大學與其契合度相當高。清楚在這裡讀五年起跳是必然的事實,不過彷彿為了繪製新的人生地圖,那份嚮往越發輕盈,擔憂雖有,仍決定離開舒適圈展開這趟嶄新的留學生活。

截然不同的教育—適應與調適

在德國,這裡沒有年紀上的分班且採取小班制(十人以內),發表看法及互相給同學意見回饋是重要且必要的,與亞洲的教學風氣截然不同。明白這點後,Kel盡力地練習表達,目前也仍在適應與改善中。大一時,由學校安排的課程從週一到週五、每天一堂課朝九晚五,共五堂課。課程則由系上不同教授和學長姐輪流教學,每次主題不同,學期末會有成果展。大二之後可以自由地選擇外系的課,學分方面只要負荷得來,選幾堂課都不成問題。整體制度相較台灣自由開闊許多。

照片由Kel提供

出乎意料的轉機—來自音樂的吶喊

在大二上時,Kel選了一堂名為Funk Lesson的課程。開始上課後,發覺教授的專業其實是寫作,大多鼓勵學生以文字創作為主,音樂的教學少之又少,多數同學的作品也就順理成章地偏向寫作類型,相對抽象而優美。當時的Kel一方面對於文字的興致缺缺,另一方面則擔心自己的創作太過直接、可愛,不過內心對音樂的熱忱似乎奮力地向她吶喊著––回歸音樂的本質去產出作品仍是她最想傳達的媒介。

照片由Kel提供

回憶的渲染—從零開始的挑戰

小時候爸爸總會在車上播放CD, 光碟盒是一頁頁放CD的家,小小的我雀躍地抱著大大的本子,尋找著最適合當下的音樂。我覺得有時候沒有仔細看文字也不曉得是什麼樣的音樂,但靠著上面的圖案、設計去挑選是很有趣的事情!

尋著小時候對CD的偏愛,Kel創作了四張CD:after six p.m. until not too late,是上班族下班後的精神寄託;Postcard1982,對1982年特別流行的boogie的研究;hottest sound around ,經典歌曲串燒;suger free sweethearts gum,與情感相關的一張做品。對Kel而言,最大的困難便是要在已被壓縮的時間內學會製作音樂、燒光碟等等。她嘗試著自學,並請教音樂專業的室友進行後製,才順利地完成。

「或許是因為才大二,尚未找到自己的定位,但能在這次的創作中發現自己還是深切地愛著音樂是我最大的禮物。」

照片由Kel提供

泡泡般的身份認同

「以一個留學生的身份來說,我就像一個泡泡一樣,透明圓弧的泡泡裡頭是小心翼翼探索世界的我。」

德國人節儉沒有物慾,好撿二手物品、習慣以雙腳及腳踏車代步等等。說是入境隨俗也沒錯,Kel秉持著「既來之,則安之」的心情過著每一天。然即使連枝微末節都已習慣了的日常,待在這裡依舊有難以言喻的疏離感—德國與台灣彷彿是兩個平行世界,在一番全力地揮動翅膀後,環視四周,才驚覺自己仍在泡泡裡。有時會無力於難以把最即時的心情傳達給家人朋友,距離的遙遠放大了孤單,偶爾團成一圈霧氣,霧成一片雲,落成一片大雨,但Kel知曉仍需拾起羽毛,持續的飛行,總有晴朗通透的一天。


把自己交給時間,時間會慢慢流淌成安定

由於大二後可以自主選課,除了上學以外,時間其實非常彈性,Kel開始在酒吧打工,放假時便安排到歐洲各地旅遊,也參與過系上去丹麥的活動。在留學的過程中,日子慢慢長成了個人限定的樣貌,過去、現在、未來的選擇緊繞著每一刻,將駐足與棲息以真空包裝,把空氣、風的氣息乃至當時的心情收集起來,成為了運轉生活的模式。

照片由Kel提供

延伸聆聽Kel的CD作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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執筆/Shiba
攝影/Shiba
編輯/楊雅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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